有一次，朋友生病，我陪着去见一个网约按摩师。卡片印着真人头像，长得蛮漂亮，通常这种情况我都会看多几眼，并且轻而易举的进行了整个人的想象，结合我对这个照骗社会的警惕和自己技术层面的自信，还端详了一些细节，大致确定照片不假，没用滤镜，没修图。
当然，对我的那位朋友而言，这个问题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在酒店见到了她，一眼望去，第一秒钟感觉是“确实漂亮”；可是马上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：比例有问题啊。端详多十秒钟后我确定，按摩师的身高有问题，算不上是侏儒，也没有诸如小儿麻痹症后遗症那种扭曲，但就是矮得……全身比例失调。
这种不是病态却胜似病态的身体比例很少见。
虽然审美是我的个人自由，我也没对此有任何表达，甚至没对我朋友说出我的观感，但我仍然隐隐约约有些惭愧。
没有人规定按摩师的卡片要印上全身像，甚至这种职业也没规定要长成什么样子，只要不吓死人。
没有人规定，一个陌生人、一个企业，或者一个国家，需要全盘交代自己的优缺点、光明黑暗面，一切美好的想象与期待，都岂非是屁民自己的一厢情愿。
历史越长，书越厚，就越容易以瑜来掩瑕，在任何没有义务自贬的场合，真相成了高高的冰山，大众只能通过万分之一去想象全部。
而基于经验知识局限的规律，这种想象其实，通常的，就是以万分之一，替代了全部。